李晓文：孩子健康发展的生态环境与家庭教育

　　第三届长沙家庭教育高峰论坛于6月3日在青竹湖湘一外国语学校火热进行，第一位为我们带来主题演讲的嘉宾是来自华东师范大学认知与心理学科学学院教授、心理学博士李晓文老师。下面分享李晓文老师的演讲稿。

　　李晓文：非常高兴来到长沙，长沙在我心里很特别，今天看起来确实很特别。后面我会谈到这种特别。

　　今天的报告分三个部分，根据主题考虑：

      第一，孩子的健康发展，一个人的健康发展具备什么样的特点，这是不变的东西，回应刚刚那位老师说的不变的东西，我们经常会听到各种各样的东西，我们知道规律的东西，规律的东西是不太会变的，人是不会变的，人是机体，有机体已经形成的精神的东西，是有它特定的规律，它的稳定性使得整个发展意味着什么是健康，它是有特定的方向。

　　第二，当代所处的环境，我们孩子的发展，包括我们家长他的环境有什么特点，认清这个环境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它的利弊是什么?

　　第三，根据我们的健康发展，环境的特点，家庭教育最重要的、最需要的是什么。

　　一、健康发展意味着什么?

　　我们经常听到让孩子独立，变成一个主体，主体性的积极发展很重要，里面的内涵是什么?我现在经常看到的是混淆，我们每个人解读名称是带着背景的，这里面会有混淆。

　　我下面谈几点，我没有去琢磨，主体性发展是不是这几个方面，但是我觉得这几点是经常混淆的，但这几点有叠加的地方。

　　(1)自主，意味着什么?肯定还有其他的内涵。我这里要说的是自主发展的最高水平是什么，每个阶段你意识到，让他怎么样才是自主，最高水平是内在动机，我把外语打出来了，因为这里是外国语学校。这个概念Intrinsic Motivation，它不是个体的，它这个是对过程感兴趣产生的动机，什么过程?小孩从小玩游戏的过程，到了我们这么大学习的过程是他主要的任务，当然还有其他，他所做的最重要的任务里面，他对那个东西感兴趣产生的动机，这就是Intrinsic Motivation。对于我们老师来说，对自己的工作感兴趣而产生的东西。这个就是Intrinsic Motivation。我们产生了兴趣以后，我们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的受到强化，无论有没有夸奖、有没有名分、有没有奖金，都不那么重要。你说一点不重要，不可能。到了一定的时候不能用奖励来了，会把这个Intrinsic Motivation压掉的。我到学校听课，老师经常把这个作为一个重要的手段，没事就表扬打断，拍手还不是最重要，给他来个奖状奖励一下，这种行为很容易造成问题。心理学研究表明，经常使用这样的手段，就可能把内在的东西挤压了，挤压了他可能就是一个人对奖励太感兴趣。心理健康的问题就出现了，这是一个当代的大问题。

　　所以他就会出现非常不好的、恶劣的行为。当代最大的问题要培养的是内在动机，哪怕我们古人会悬梁刺股，到当代拿这种话鼓励我们的孩子已经不顶用了，他应该是对学习本身的事。现在看到这个问题太大了，大家一定要注意，这是自主的最高水平。

　　是不是特别难培养，我们有学生说老师这个东西太难培养了，我说谁说的。因为人有天性，什么天性，探究的本能，人生下来有几个本能，探究也是人的本能。人就会有不是陌生的，不是新奇的，对新奇感兴趣他就会反映生来就有。这样的一种本能他并不是会天然的发展，是需要我们的老师、家长，第一步当然是家长来培养的，否则他会没有的。因为人还有其他的本能。教育有时候就是在走钢丝，它是艺术，把握方向非常的重要。

　　因为人有内在动机的培养以及探究本能，可能被打压，我们孩子的学习一定要适合他潜在的能力，太早也不行。我们现在探究的两种可能性都存在，最需要培养孩子有智慧的挑战，太容易了孩子不会有智慧的挑战，我经常听课听到的不是太难，而是太容易。当他不动脑筋的时候不要听了。还有一种是过早的，有一个幼儿园中班、大班教数轴、偶数、基数，这样的教法不仅不让他聪明，而且会让他笨，机械性的学习，他不理解，而且讨厌学习。这样的一种两极都不利，所以教育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它是一个要去琢磨的事情。

　　我们经常听到自主要有主见，主见是什么?当然我们现在经常听到批判性思维，因为在中国文化里面，好像批判性思维经常出现，只要我现在觉得有人会说李老师我跟我们教师讲课，李老师你批判性思维那么强，你怎么培养的，我说没有培养批判思维你把逻辑搞清楚，把理论的东西搞清楚，你自然就出来，实际上是思维能力。思维能力搞清楚了，就可以判断，就有主见，还有就是探究精神。这样的能力培养出来就会有主见。

　　自我和个性化这两个也是当代容易造成的问题，自我就是自我调节，不是我，是自我调节。自我调节实际上有消极的、积极的、意识的、潜意识的、意识不到的调节。自我最低的水平是保护，不要教就会，保护自己，最高水平就可以不断的让自己提高、发展。人经常说，培养自尊，自尊不让你培养他就有，你不要打压他，自尊不会变形。人有妄自尊大的本能，人生下来就会，为什么说妄自尊大，两岁左右的小朋友你好，我好，谁的妈妈漂亮，他一定会说自己的妈妈漂亮。妄自尊大的本能没有现实感。自我发展意味着什么?自我调节能力在不断发展，不断的朝向现实的自尊版。这里面的内容很多，只能讲原则，什么叫做现实的?这里面有很多的混淆，每个人的发展不是和别人没有关系的，确实在不同的关系中发展的，吸收这个关系的规则，按照这个关系的规则，比如说学校它的规则很明确，他会按规则来自我调节。每个人的发展不断在生活的环境里，在他所处的关系里不断的吸收信息、调节的规则。这个规则只要是合理的，而且一定代表社会化的，没有社会化完全与社会隔绝，你不可能在社会里正常发展，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得现实的自我提高，按照规则要求自己。

　　我今天听到局长在讲，我就在联想，我们中国那么多年来，我们特别需要的是稳定的中产阶级。我们现在在物质上可能是中产阶级已经形成了，但是在观念上没有。民主带来的是底层的人可以上去，有一位在法国拿了博士学位的，他说法国人特别羡慕中国的知识分子，可以考状元当官，西方的贵族越发达，科学越发达，不要为了饭碗而学。中国已经可以走到大量的培养Intrinsic Motivation的阶段，因为现在很少有孩子为了让他自己生活得更好而努力。所以我们该走到了让孩子真正喜欢科学、喜欢学习，喜欢让自己的精神而努力了。而功名利禄太厉害，人在世上走一遭不白活，把你的机能在社会上好好锻炼，我们的眼光变得更敏锐、我们的感受变得丰富、美好，这是现实的自我提高。这样的一种东西就叫做不白活，为了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真正的发展，而这样的发展是跟社会的发展完全匹配的，不是对立、割裂的。今天听到的是我们这个学校在为中国社会培养了至少是中产阶级的一批人，如果这批人起来了，中国社会就会变得美好。

　　我经常听到人讲贵族，贵族是什么?首先他要有责任感，否则他能当吗?我们要知道，中产阶级一定要有社会责任感，不是对立的。

　　另外一个弹性健康。健康很灵活，做一件事，按照这个原则、方向灵活、有效的处理，就需要很多的能力和他的情感，体验的能力。

　　Individualization，个体化的含义，他意味着什么?他不是讲一个自私，只顾自己是不对的。人在社会上个体的发展，第一他涉及到机能内聚，我经常翻译成整合，因为内聚我们听不懂，小孩玩橡皮泥，把它捏得很紧就叫内聚。当我们在学习、活动、干什么事情的时候，它发自内心全身心的感受都有了，就一定符合内聚。如果只是嘴上说的，行动上是另外一种，体验还有一种，肯定不是内聚。我们现在经常让孩子过早的做学不成的东西，就会造成分裂。一定要注意他的年龄特点，以及他跟社会的匹配性，否则就很容易造成破裂。

　　还有一个丰满，Fullness，人格Fullness的发展，是个丰富性，我在学校里发现我们搞活动的目标是什么?目标是每个阶段的潜能让他发展出来，让他发展透。幼儿有幼儿的潜能，小学有小学的潜能。过了就过了，每个阶段都有他的能量，发展出来就叫丰满。而且他一定跟审美合在一起，什么意思?他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今天可能初中生比较多，青春期，我现在比较头晕的，以专家的名义在干着不让孩子发展的事情。孔雀求偶在做什么事，鸟儿求偶做什么事，把巢筑得很漂亮。毛发光的狒狒就可以成为一个家族的首领，而不是因为它可以打人(狒狒)。青春期要培养的是借着青春期的动力让他像个男子汉、像个美少女。你跟他讲一定要讲道德，没用的。我们每个阶段就一定要好好让他发展。

　　当代孩子成长的生态变化：信息化带来的，直观学习，现在的孩子不需要识字就认识字。越是好的底子，在网上搜集更好的学习。我最近看的几个班会像作秀一样，作给别人看的。这个地方我们家庭教育最重要的是给他的底色，什么底色?善于学习，是为了学习而学习，不是为了分数而学习。每个阶段要对学习本身感兴趣，要帮助他学会学习，让他不要作秀，作给别人看。

　　独生子女带来的是什么?交往关系变化，以前兄弟姐妹在一起，他们自然的学会交往，打架了就商量了，谁要是打架了就不带你玩了。但是我们现在独生子女家庭没有这样的环境，但是懂得的家长让孩子跟其他的孩子交往。我们要明白我们的优和劣在哪里，让孩子真正的在不同的交往中学习。受关注变化有好也有不好，完全靠自己，靠我们家长调节了，好可以更好的培养，不好还不如不关注。家长的视野更重要，家长的视野不能讲很多，简单的一点，孩子的需要不一定是他发展的需要，家长的视野要高过孩子。要想变成一个健全、健康的人，这样的视野就变得很重要，家长有时候会要玩滑头。

　　家庭教育对孩子发展的功能，我们要在当代补上的是什么?empathy，我翻译的是同感，不是同理。根据他的状态作出合适的反映来。这是一个家长需要的，家长需要培养孩子empathy。

　　举个例子，幼儿园老师不要招没有生过孩子的，一定要招生过孩子的，他说不一样，我说什么不一样?他能感受到你的爱这就是人。

　　生活中养成的目标和习惯。我幼儿园时期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洗碗，先洗淘米水再洗清水，你看看这件事有多少自我调节的能力，目标、调理、合理全在里面了，我们孩子在家里家务活全都不干只要读书。我现在带的一个研究生，看书看得懂的，生活中就不懂。为什么?生活中没有养成目标领导行为，将来能挑大梁吗?做事中国人有个毛病，你给我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孩搞不清楚的。我们学习在机械性更加不知道，脑子就没了。做事要明白道理在哪里，家长不一定要高文化。

　　谢谢大家!